梁語映撇了撇嘴,嫌棄地說:「你都穿過了,我才不要了。」
湘簟也知道梁語映嫌棄自己,低着頭局促地說:「那…那這件衣服多少錢,就當做是我買下來了。」
梁語映伸出了三根手指頭,說:「三顆上品靈石。」
湘簟驚訝道:「那…那麼貴!」
梁語映說:「那當然了,本小姐什麼時候穿過便宜衣服了。看你也拿不出三顆靈石,就當做是我送給你的了。」
「送給我?」湘簟有些受寵若驚。
梁語映點頭說:「我今天跟馬烔照打了個賭,賭你們誰會贏。最後我贏了,賺了他五顆中品靈石。再說了,你今天讓王晴那個討人厭的傢伙吃了那麼大虧,我看着心情好。」
話音剛落,一道火攻就朝她們襲去。幸虧湘簟眼疾手快,一把拉開了梁語映,這才沒有人受傷。
她們轉身看去,發現竟然是王晴朝她們使陰招。
梁語映對王晴怒道:「怎麼?比賽輸了就想過來殺人泄憤嗎?!」
王晴不屑地笑了笑,說:「你一個手下敗將在這兒聒噪什麼?別人贏了我,你心情好什麼?」
梁語映巧舌如簧地反駁道:「那你這個手下敗將又來她面前說什麼?」
「你!」王晴被梁語映氣到了,但是很快又調整了一下心態,諷刺道:「我來跟她說什麼關你什麼事?你們尚北宗平時可沒有那麼團結。」
梁語映反駁道:「我們尚北宗怎麼就不團結了?而且湘簟不僅是我同門,還是我師姐呢?我怎麼就不能管?」
湘簟愣愣地看向梁語映,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說自己是她的師姐。
王晴譏諷一笑,說:「師姐?梁語映,你竟然會承認一個半人半妖的東西是你師姐?你平時不是最討厭半人半妖了嗎?我本來還以為,你雖然靈力低下,還腦子不太好,但是起碼還是跟我一樣的,是討厭半人半妖的。」
「沒想到你現在竟然認她是你師姐?到時候我可得在佐曦宗里替你宣揚宣揚這件事。」
梁語映小時候跟着父親去佐曦宗住過一段時間,認識裏面的很多人,偶爾也有聯繫。王晴這話是想要佐曦宗的人孤立梁語映,說不定還會在私底下暗中嘲諷。王晴知道,梁語映可是最要面子的。
梁語映不屑地說:「愛說就說,反正你這張嘴就沒吐出過什麼人話來。」
「你!」王晴舉起手想燒了她們。
梁語映突然朝王晴身後喊了句:「哎,師尊你怎麼來了?」
「師尊?鶴株仙子!」王晴連忙回頭,發現身後根本就沒有人,自己被騙了!
梁語映趁著王晴轉身的瞬間,對着一個還在織網的蜘蛛彈了一片葉子,蜘蛛被打了下來。
王晴回頭對梁語映說:「你騙我!」
梁語映又說:「你看看你腳下的是什麼?」
王晴怒道:「你別想再騙我!」
說罷,她句舉起手,手掌中一團火焰熊熊燃燒着。
「快跑!」梁語映拉起湘簟就跑。
「別跑!」王晴想要去追她們,卻發現自己的腳動彈不得。低頭一看才發現,她的腳被纏上了一層蜘蛛網。三四隻蜘蛛在她腳邊跑來跑去,嚇得她大聲尖叫:「啊!!!」
梁語映跑出了一段距離后,便聽見了王晴的尖叫聲,笑得直不起腰來。
湘簟擔憂地說:「我們快跑吧,要不然她很快就會追上來的。」
雖然王晴打不過她,但是她還是不希望和王晴發生過多的糾纏。現在是比賽期間,和別人發生爭執的話,說不定會讓比賽出什麼岔子。她擔憂的實在是太多了,反正最好就是不要和別人交惡。
梁語映一手撐著膝蓋,一手擺手道:「別擔心,她追不上了的。王晴最怕的就是多手多腳的蟲子了,她肯定不會再追過來了。」
湘簟驚訝道:「你好了解王晴啊。」
梁語映說:「那當然了,我跟王晴可是從小就討厭到大的。雖然離開佐曦宗之後就沒怎麼聯繫了,但是她那個討人厭的性子還是沒變。」
湘簟低聲說:「語映真的認識好多人,也…有好多朋友。」
湘簟的聲音很低,但是藏在話語里羨慕的意味,卻是輕而易舉就被人發現了。
梁語映下意識地說:「你現在不也有很多朋友嗎?」
「嗯?」湘簟疑惑地看向梁語映。
她說:「孔矜、馬烔照、孤傾沫,不都是你的朋友嗎?大家一起經歷了那麼多,難道還不算是朋友嗎?而且,還有…」
梁語映彆扭地說:「還有我…」
。 雙拳難敵四手,拳頭也怕菜刀。
十多個起碼都是步入暗勁初期的高手,對着魁梧大漢圍攻。
魁梧男子半步宗師境界,倘若要放開手腳,還是能夠獲勝的,但大家都是兄弟,他出手就有些畏首畏尾。其他人就不一樣了,大家都知道大哥的實力比他們強很多,也不怕傷了大哥性命,根本就不用留手。
戰鬥沒持續多久,魁梧大漢就被打的吃不消,抱頭鼠竄。
斷臂刀手道,「大哥,你還沒服用解藥,沒時間了。」
大哥頭也不回,一溜煙跑了出去。
他知道,自己根本沒有能力阻止這些人服藥,現在唯一的補救辦法,就是送他們去醫院。
縱然斷臂刀手三人沒有受傷,他也不會天真的認為,林天成給的百草枯,真的會是解藥。
他和康俊義走的很近,對林天成的了解比其他人多,單單林天成能夠在波特曼麗嘉酒店破康俊義的局,就不是以德報怨之人。
出了宅院,魁梧男子掏出手機,撥通康俊義電話。
已經是凌晨兩三點光景,電話響了會兒,康俊義這才接通,「趙勇,怎麼回事。」
趙勇道,「康先生,出大事了,我現在來不及解釋,我身邊所有人統統喝了百草枯,請立即和醫院接洽。」
康俊義本來是躺在床上的,聞言坐起來,「到底怎麼回事。」
趙勇有些急躁,「康先生,我現在真的沒時間解釋。請以最快的速度和醫院接洽。派救護車過來。」
康俊義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,他沒敢耽擱,掛了電話后,便開始和自己醫院方面的關係聯絡。
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,康俊義也沒有了睡意,他撥通司機電話,將手機放在一邊開着外音,然後起身下床。
百草枯的威名康俊義也是聽過的,對人毒性極大,而且根本沒有特效解毒藥,口服中毒死亡率極高。
康俊義想不通!
縱然今日三個殺手執行任務失敗身死,其他人也不至於啊,這群人雖然同屬一個傭兵團,但情感並未好到能夠同年同月同日死。
雖然康俊義一直以來都用斷魂散控制這群人,但這群人只是為他所用,待遇還是很不錯的。
好端端的,怎麼會集體服毒自殺?
不到一個小時,康俊義便趕到了一家三甲醫院。一個和康俊義有交情的副院長早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待。
「康先生過來了。」副院長微微低頭。
康俊義神色凝重,交代道,「老汪,中毒的人都是我名下公司的老員工,這麼多年兢兢業業,統統上有老下有小。不知道為什麼誤食了百草枯,你務必要保住他們性命。」
汪副院長臉上露出幾分苦澀,「我們一定會儘力,這是我們的本職工作。」
看見去接人的救護車沒來,倒是有警車呼嘯而至,康俊義臉色略微冷了幾分。
汪副院長便掃視了下身邊幾個醫護人員,沉聲呵斥道,「誰報警的。」
「我沒有。」一人後退兩步。
「也不是我。」一人搖了搖頭。
報警的是汪副院長的親信,這種事情汪副院長哪敢隱瞞,是汪副院長叫他報警的。他也搖頭,「我也沒有,汪院長,我一直跟在你身邊,根本就沒有打過任何一個電話。」
康俊義也知道是汪副院長膽小怕事,不過集體中毒事件,確實很難隱瞞得住。
以康俊義在申市的實力,這種事情還是可以搪塞過去的。以康俊義的身份,也不至於和尋常警察打交道。
康俊義叮囑了汪副院長幾句,便轉身離開。
得到康俊義的通知,救護車上的趙勇在中途下車,差不多半個小時,康俊義的司機便在路邊接到了趙勇。
康俊義道,「怎麼回事,怎麼會集體服毒。」
身為斷臂刀手一群人的大哥,趙勇的臉色也相當不好看,把之前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下。
康俊義聞言沉默許久,「斷魂散只有我們兩個有解藥。」
趙勇轉頭看着康俊義,「康先生是在懷疑我。」
康俊義道:「當然不是,我從來沒有懷疑過你。」
趙勇是這個雇傭兵團的老大,確實是他和康俊義合謀控制了手下弟兄,但他只是讓康俊義做一個惡人,他這麼多年一直扮演受害者的身份。
趙勇的目的,只是要利用斷臂刀手等人,讓他過上好日子,絕對不會想要犧牲斷臂刀手等人。小弟又強又多,他才能坐下來享福,現在小弟沒了,以後很多事情他都要親力親為。
想了想,康俊義又道,「幾個人服毒了?」
「除了之前三個已經服毒的,其他的後來也全部服毒了,也統統出現了中毒癥狀,已經送往醫院。」
康俊義調查過林天成的底細,知道林天成的很多情況,他覺得這件事情必然是林天成的手段。
略微沉吟,康俊義道,「那三個之前服下解藥的人,我要見他們。」
趙勇道,「晚了。」
在大家統統服用了百草枯后,趙勇就返回了宅院。後來發生的情況他清清楚楚。
就在一群人出現中毒跡象的時候,就把斷臂刀手三人圍了起來,確定自己中毒之後,他們就沒有再客氣,驚怒之下,把斷臂刀手三人打的都有點變形,哪裏還會有命在。
康俊義也明白趙勇說的晚了是什麼意思,他雙目微垂,未再言語。
雖然此時此刻,康俊義表情依舊平靜,但心口明顯起伏的有些厲害,這一刻他面如平湖卻胸有激雷。
要知道,這個雇傭兵團,自從被康俊義控制后,便成了康俊義手下的尖端力量,這麼多年,不知道為康俊義立下多少功勞。
平心而論,倘若要在魏家豪和這個雇傭兵團之間取捨,康俊義都會毫不猶豫放棄魏家豪。
這個隱藏在暗處的雇傭兵,可是他引以為傲的資本啊,萬世侯對這支潛伏在暗處的雇傭兵團也是有些忌憚的,正因為如此,他玉麒麟才敢和萬世侯分庭抗禮,划江而治。
倘若十多個中毒之人統統活不過來,對康俊義來說,不亞於斷臂之傷。
……。 楚國陽川,正午時分。
今日天氣總算涼爽了幾分,在接連的幾日高溫之後,總算是要下雨了。
天色暗暗的,雖是午時,卻好似傍晚了,瞧不見一點兒太陽。烏雲密佈,雨還沒落下來,卻已經壓的人有些喘不過氣。
在一家酒樓之內,一個隔間里,一身玄青色衣裳的男人站在窗前,看着著黑蒙蒙的天空。
男人約摸五十多歲了,兩鬢已經有些花白色。此時,他正陰沉着臉,聽着屬下人的彙報。
「蘇公子抓到了我們,讓屬下給你轉達……」那人說到此處便不說了,額頭冒着冷汗,身體止不住的發顫。
「你如實說來就是。」男人平靜的道。
「說……若是主子再敢擅自行動,可能花想容還沒死,您就……」他擦了擦冷汗,接着道,「您就已經身首異處了……」
男人聽完,也仍然沒什麼觸動。
「主子!」那人連忙道,「蘇公子的話您都不敢違背,何況我們呢?公子說了,這姓花的他自然會替我們殺了,咱們還是不要……」
「住嘴!」男人呵斥一聲,阻止了他接下來的話,
冷笑道,「你懂什麼?他想要的,跟我們想要的,可不太一樣。什麼都聽他的安排,怕是什麼都要被他利用個徹底!」
那人不敢再說話,畢竟主子們的事情,他也說不上什麼話。
窗外一片嘩啦啦的聲音,雨終於還是下了。窗上落上幾滴雨滴,模糊的窗外的風景。
男人轉過身,對跪在地上的人吩咐道:「這幾日替我準備行頭,我要去一趟齊國。若是公子言來了陽川,你便說我有事出了遠門。」
「屬下遵命!」那人叩首應道。
黃昏時分,鄭州落雲山,落雲客棧。
花想容看了一眼窗外,雨已經停了,天色還是有些暗暗的,但好在空氣不再那麼燥熱,連帶着人的心情也好了幾分。
她收回視線,倒了一碗茶,輕輕嘗試了一口。
還是一樣的紅色茶具,但她總覺得,茶壺裏的茶,要比以前好喝一些。
茶香有一些熟悉的味道,茶味濃烈,淺嘗一口,便唇齒留香,實在好喝。
她不會品茶,也實在抵不住這茶的味道。
蕭子讓的身上也總是有一股茶香。
她低頭,看着手中的茶杯,輕輕笑了一聲,想到蕭子讓,她又忍不住多喝了一口。
她實在沒想到,蕭子讓說的,沒有證據便製造證據,是這個意思。